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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今天很美】---看見奧賽羅

平均心等
1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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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寧

2015/09/05 19:30

點閱率: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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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奧賽羅》的觀念演出,關於赤裸奧賽羅(朱正明飾)的一片真心,在台北市工廠大樓頂樓,環繞在高樓、違章建築與飛馳的捷運之間,意志堅定述說著威尼斯將軍角色的正義、忠誠及對妻子的審判,但一旁的伊阿古(柯德峰飾),將自己的臉塗黑(其實奧賽羅才是黑人,過去演出,其他膚色演員演常將自己皮膚塗黑表示),成為藏鏡人(舞台crew)「導演」著這一切的陰謀。

「今晚的演出,將會有三次暗燈」,演出後設性的宣示,讓每一次的燈暗,成為某種超現實的場景,夢遊般的兩人鼓號樂隊、伊阿古的身體糾纏、甚至最後周圍四面白幕落下,露出台北燈火闌珊的夏夜,觀眾看著兩位演員,勾肩搭背背向舞台離開。於是奧賽羅的扮演成為虛張聲勢的「戲劇」,我們看(不)見的是隱藏其後那雙黑手(劇作家、導演、觀眾、票房、補助、評論...)。

無論稱為戲劇、舞蹈、音樂...等等之表演藝術,能夠超越自身「技術」(手段)的限制,朝向探究藝術的目的為何?那麼就無所謂好不好看?值不值得...此類秤金論兩的「交易」,而是能否真正刺激、並「交換」思考本身。於是在燈暗之後,奧賽羅不標準的口齒咬字、高亢情緒、翻譯語言及那肥胖的裸身,反而開始燃起了思考之火花。

演出場地:空場Polymer四樓 - 室內或露臺區域

謝東寧

2015/09/11 20:00

點閱率: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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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演出場地是在青少年育樂中心演藝廳,我一直到走出劇場,都以為是一群青少年素人舞者在跳舞,舞者謝幕時我還喊了幾聲BRAVO!因為想到過去一年,在某高中藝校教表演課的挫折,心想編舞者林素蓮好厲害,表演藝術教育就該如此,舞蹈是屬於大家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上台跳舞,身體自由是心靈自由的第一步,這種觀念要從青少年的藝術教育課程開始。

但是,我在回家捷運上打開節目單細瞧,唉呀,舞者雖然是非舞蹈科班,但都是大人了,而且大部分是藝術相關科系,此時我的推廣標準立刻退位,藝術標準自動浮出,在乎的也就不只是素人們可以跳舞而已,並且是這些身體的表現,到底想說些什麼?

每次都要抬出碧娜‧ 鮑許老奶奶;為什麼要動呢?這個問題至少林素蓮開始質疑,國內好多大小舞團舞蹈科系研究所,好像都不在乎,身體觀念一直未超越現代主義。而可惜的是,這個演出,從每個舞者都穿著紅短褲、白T恤的整齊劃一,就明白標示著難以探究,每一個人不同的舞蹈「動機」,而那些五彩繽紛的、奇形怪狀的、形形色色醜陋善良的人性「動機」,可能才是創造舞蹈(動作)風格之關鍵。

我很喜歡舞台的運用,反轉觀眾席及舞台,成為一個游泳池,泳池內推滿日常生活物件,可惜直到最後,水的意象只成為裝飾,並未溶解所謂科班(專業)舞蹈的既有觀念。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謝東寧

2015/09/12 15:30

點閱率:256

11100

看完戲我上網查了一下:「《強風吹拂》是日本小說家三浦紫苑以箱根驛傳(東京箱根間往復大學驛傳競走,即一項驛站接力賽)作為舞台的小說。2006年由新潮社出版。2008年台灣翻譯出版。之後改編為漫畫、廣播劇、舞臺劇和電影。」

我以前在唸北藝大的時候,舞台演出常常出現所謂的「內部笑話」,就是只有系上同學懂,可以意會不可言傳的笑話,身在「內部」的人往往笑得東倒西歪,惹得少數的「外部」觀眾一臉狐疑,有這麼好笑嗎?是的,我看《強風吹拂》就像一個誤闖某個同人團體的外人。

很棒的舞台設計,讓一個可以拉閉門的和室房間,與外部的跑道(馬路),在小小的空場小劇場,製造了非常流暢的空間。12位大陣容演員,像快速的跑馬燈,高速激情吼叫著彼此干擾的青春腎上腺素,劇情內容大概是一群日本女子大學生,要參加某個跑步比賽的決心、訓練過程,與想贏的渴望。

而我這個外人,倒是希望演員們可以再多用點心,將台詞說清楚、建立更立體的角色、剪裁更吸引人的故事敘述。不過,在這個魯蛇的時代,這般充滿「努力就會贏」興奮劑的安慰,相信是真的可以吸引人的呢。

演出場地:The Lab Space 實演場(空場Polymer三樓展場)

謝東寧

2015/09/08 15:30

點閱率:339

1110.50

劇作家傅凱羚只用了兩位演員,寫下了一齣精彩的心理懸疑推理劇,《小孩》敘述了一位警察進入女主人家,調查一個小孩之死,調查過程呈現荒謬的抽絲剝繭,後來才發現,根本是死亡小孩父母的扮演,最後丈夫殺死了痛苦的媽媽,雙方結束了這場療傷之旅,而得到救贖。

劇本「戲中戲」形式相當有趣,但我認為導演沒有抓住這個最重要的關鍵,以致於演出的進行,不斷被劇情的合理性干擾,警察會這樣詢問人嗎?一個單身女子,會跟一個接近粗暴的警察,如此自然繼續對話嗎?所以,如果「扮演」的元素未被觀眾接收,那只好交給演員來處理。

兩位演員(張文易、黃琦勝)在這個充滿細節的劇情中賣力演出,但前述的扮演與真實的角色轉換,充滿高度的挑戰性,特別是在小小的演出場地,表演的內在性顯得特別重要,警察角色是否要如此典型(外國影集)?女主人的反應是否要如此戲劇性?其實都還有商討的空間。特別是結局的殺妻,說服力明顯不足。

演出在簡單的空間一氣呵成,舞台、服裝、音樂方面都很用心。日劇團挑了這個精彩的劇本,表現其不俗的演出企圖,而我也會繼續期待與關注。

演出場地:Solo Singer Life

謝東寧

2015/09/10 14:30

點閱率: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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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藝會2014「新人新視野」唯一入選之劇場作品,年輕導演張剛華好歹在去年,也打敗了許多同輩導演,成為評審們眼中值得期待的未來劇場創作者。我抱著一個期待的心,卻看到了一齣,整場不知所云的《網路解碼棒棒》。

走進牯嶺街劇場,轟隆的派對音響、滿地的彩色氣球、演員與現場觀眾的問答遊戲,與不斷貼在觀眾身上的「Post-it」,上頭有與觀眾問答的「關鍵字」。戲的開始,演員宣稱這齣戲,要做一個關於網路的當代寓言,寓言先利用簡單的皮影效果,述說了一個耳熟能詳的「放羊的孩子」,然後便進入了雙人問答的「關鍵字」故事遊戲、及「比手畫腳」遊戲,最後還用一塊黑布將觀眾罩住,在黑暗中看台上的演出…。

當今網充斥著破碎的資訊與故事,真真假假/真實虛擬交織構成了現代人的世界。導演用「放羊的孩子」寓言中的謊言(/真實)開場,以及「關鍵字」的任意述說故事及「比手畫腳」的誤解,最後用黑布罩住觀眾,一切都指向網路的真實性?不過先不談手法的老套(缺乏想像),場上這一切充其量也成為某種「破碎的資訊與故事」,並未提出表象之外的任何觀點。

劇中表現最佳的段落,是兩位演員拼命比手畫腳,想要傳遞訊息卻一直傳不到的奮力,而我認為,這才是劇場還能夠對抗網路,屬於血肉之軀的精神(想像)力量。不然,我們又為什麼要走進劇場看戲呢?

演出場地:牯嶺街小劇場

謝東寧

2015/09/02 19:00

點閱率: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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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真是一個特別的藝術形式,它來自生活、卻不是生活的複製,它模仿真實、可卻用一種假設的共同默契(觀/演)實現。簡單說,是一種以真擬假、以假亂真的藝術形式,並在真真假假中尋求想像的最大指涉。

《天堂躲貓貓》在牯嶺街小劇場中,蓋起了一個真實場景的舞台,後方是旅館房間,前方是兩個人家的房間,同時有一個投影窗簾,故事從螢幕男女主角的影片中,走進劇場的家中,完全寫實的場景,但敘述的故事卻有點夢幻(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年輕醫生失戀後想自殺,找到一個想轉行的援交女,援交女想介紹他一個患有愛滋的朋友,讓他(得愛滋)上天堂,他用skype聯絡援交女,打開卻發現了自己的妹妹(援交轉行夢想當大明星),他以為妹妹得愛滋,結果得病的是援交女,最後援交女病逝,妹妹再度受騙(遭強暴)後自殺。

故事可以天馬行空,但落實在劇場觀眾之前,是需要有些合理手段讓人信服,這種信服也非寫實一途不可,但在這個演出當中,寫實路線明確,造成許多情節及角色的塑造有些吃力不討好,結果寫實說服力性太低。我只好將眼前的一切(真實),當成編導腦海中的故事(虛構),但其實應該是要顛倒過來;或者將這個夢幻通俗故事,當成一個隱喻,隱喻這世代年輕人黑暗無望的現實世界。

除此之外,可以看出這群年輕人非常的用心,豪華的舞台、美麗的服裝造型、用心的影片投影,及三位演員完全投入的演出。加油!去尋找電影概念,如何成為劇場。

演出場地:牯嶺街小劇場

謝東寧

2015/09/01 14:30

點閱率:405

1110.50

戲一開始的時候,小夜子(范曉安飾)正在讀的,是契訶夫的《櫻桃園》(她偶爾也會在戲中表演劇本的幾個段落),而這齣戲就在這個狹小塌塌米房間,一對結婚已經七年,準備分居的日本夫妻,展開了長達110分鐘的對話。上個世紀八零後的日本劇本(鄭義信作),竟然也淡淡地呼應著,其一個世紀前的俄國契訶夫劇本,大量普通、零碎的生活對話,人人都有想去又去不了的地方,慾望無法滿足,新世紀來襲更大之寂寞,儘管很難離開現況,但還是得找到(兩人)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比契訶夫更難的,是這個劇本只用了兩位演員,小夜子和丈夫達郎(邢懷碩飾),於是劇作家設定了一對準備(了很久)分居的夫妻,在某個聖誕節的前一個夜晚,雙方如撥洋蔥一般,開始在觀眾前面翻出了兩人(及自己)過往(沒說出來)的種種,丈夫失業、不想做愛、家庭主夫的生活、妻子想成為演員、父親賣地、母親生病、流產...,伴隨著晚餐、清酒,最後在「杏仁豆腐心」的甜點中結束了這場戲。

我覺得這是一次成功的演出,首先,空間選擇很棒,在大稻埕木頭紅磚質感的小小「納豆劇場」,混和著日式與台味之氛圍,讓台灣演員在著個日本文本之中,得到一個適合的表演空間。第二,這個劇本到底不好演,但演員表現得宜,甚至范曉安的演出可以用精彩形容。因為兩位演員都不刻意(或者說自然),去丟接角色的情緒台詞,默契配合得很棒,范曉安勝在幾個關鍵處,敢大膽將情緒丟出來。表演方面還有一個不好處理的地方,就是劇本角色年紀是四十幾歲,並歷經了婚姻、流產及家族瑣事的奔波,而演出的兩位演員,無論外型或感受都稍嫩了點,無法在劇情的(人生呀!)深度上進展。

名單上找不到導演的名字,猜想是演員自己處理,而這就是戲到後面會疲乏的緣故,這個文本看似平凡單調的劇情之中,其實更需要導演來處理氛圍與節奏。所以,這個在藝穗節算成功的演出,其實還是可以再繼續發展的。

演出場地:納豆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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