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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小孩

平均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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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耀

2015/09/10 15:30

點閱率: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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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有句生動的俗語:「扭橋」,用白話講,就是如何反轉劇情,期待帶給觀眾一波又一波的驚喜,如前一陣子大紅的電影《控制》(作者用創作意圖驅動轉折,沒那麼被說服),故事走到某一段就來個反轉,意圖讓你猜不到想不到,更早之前還有一套電影《頂尖對決》(結合魔術幻術和人性特質,這個就扭得很巧妙)也是深諳此道理。所以,扭橋扭到恰到好處,觀眾就會被說服,扭橋扭到七拐八彎,觀眾就會不明就理。

就劇本論,是一廂情願的橋段和設計。從一開始的警察上門查問失蹤的小孩,到關係轉化,到扮演秘密的揭曉,兩人的關係峰迴路轉,雖然有趣,卻是在編劇理所當然的設定下進行,前進的目標很清晰,因此曖昧也是設定好,而非透過人物的關係推展出來。盡管劇本的語言很有文采,但扭的意圖過重,以至於有種自圓其說的感覺,就是怎麼編都行,角色關係可以一再打破和重組,因為從根本上來看,這對夫妻透過扮演儀式進行贖罪治療的情理性是非常薄弱的。

導演顯然是跟著劇本走,在空間內盡力掌握戲的調性和懸疑的氛圍,不過不失。而演員表現稱職,用心而認真地跟著角色的每一個翻轉,為演出拿下了很多分數。但若回到劇本設定來看,是不是在一開始或過程中,透過導或演的編排或鋪陳,埋下某個線索細節,如同電影《靈異第六感》,讓自圓其說也有個恰到好處的結束?

演出場地:Solo Singer Life

高俊耀

2015/09/07 19:30

點閱率:487

1110.50

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去評論這個戲,因為談「雜生少年」和談「林靖雁」,作品與人,是完全疊合。如果說他是在演自己,又難免說得粗枝大葉而容易產生歧異。倒不如說,他的某種人格特質藉由劇場表演媒介的放大,顯身在觀者眼前,這裡頭,尋求的是彼此的共感,你連上或連不上,但弔詭而有趣的是,在這迷人而眩目的演出狀態,連上了你又可以感覺到,這裡頭有某種精神性的絕對追求,有更強大的自我意識在完成,而其實他者是被排除的。

若以空間、身體、文本三者條件來觀看這作品,文本近乎量身訂造般鋪陳台詞或段落,基本上對話的對象是表演者本人。佈滿空間的紙箱或汽球或吊繩無疑為演出的起始創造了很有意思的氛圍,起了某種程度的解說,但似乎意義也就懸宕在那。而其實唯一真實存在的,還是「林靖雁」的身體,換句話說,即使空台,即使語言再破碎,並沒有影響演出的實質太大,因為大家被吸引的,終究還是這個人的身體能量呈現,某種青春噪動的噴射,某種精神意志的召喚。這讓我想到了之前《林秉謙與他在那面之間繼續》作品,以近乎同樣純粹的精神能量驅動了整個作品,藉由強大的衝撞和苦役的克難,抵達療癒的自身和意志的催化。而這種對力量的控制和征服的著迷,說得極端些,會不會就是某種程度對自己的法西斯呢?

演出場地:牯嶺街小劇場

高俊耀

2015/09/03 19:30

點閱率:271

1110.50

有意思的是,這檔歸類在「其他」組別,彷若其團名意旨,一株株不願被收割的野草,強調了其異質性,與自我認同的尋求,宛若奧塞羅在白人世界裡頭,黑得發亮而刺眼,脆弱而堅韌。

一開始,兩人走進,無語。然後身著簡便的演員阿明逐漸退下服裝,裸裎相對,肉身轉化為奧塞羅的力爭上游,奮力一搏。而身兼導演的小柯則衣裝整齊,一臉抹黑,坐在後方,似某種分身或對照,黑和白,光與暗,善與惡。於是「他」的故事開始了,忌妒、憤恨、炙熱的愛與殺戮,與其說膚色,我倒聯想了階級,這是有關阿明的奧塞羅故事,少了過往浮誇而賣力想表演的慾望,而讓我更想聽見他意圖透過莎士比亞的奧塞羅來述說自己的聲音。

演出以天地為帷幕來述說人的愛與毀滅,人的執著在靜默的天空注視下,更多了荒謬的悲涼。但可惜的是,團隊似乎忽視了戶外表演的狀況,聲音的發散自然無法達致室內演出時的力道,而四周層層疊疊的高樓和廣告牌的光折射,一旁轟隆作響的空調運轉聲,因為不見編或演的處理,意外的介入便時而加分,時而干擾。

末了,奇妙地,這戲喚醒了莎劇台詞粗樸之美,以及,想做一個莎劇了。

演出場地:空場Polymer四樓 - 室內或露臺區域

高俊耀

2015/08/30 20:00

點閱率: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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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的是,藝穗之所以藝穗的地方在哪?除了提供創作發表,參與的想像還可以拓展到甚麼可能?從演出場地的焦點條件來看,因為每個空間各異其趣,所以進駐演出者,一則盡其力量改造空間,以符合心中理想狀況;一則視空間條件而調整,將其限制轉為演出的優勢所在。第一種情況若時間緊湊,則易吃力不討好;第二種情況就得在意識或想像上做文章,想辦法化腐朽為神奇。

Woolloomooloo空間明顯是為展場而設計,三道牆隔出四個空間,牆中央以門框串聯,觀眾坐在最邊一側,觸目所及,限制就是特色,演出空間重重延展,可以分成三道,而每一個空間因音場和距離關係,聲音的迴盪質感也有所差異。
戲跟夢、潛意識或想像有關,跟女性的私密和成長有關。可惜的是導演用劇本說故事,卻沒有運用空間來為故事加分。因此感覺到吃力和賣力,桌子椅子搬來弄去,編導演的處理上努力去征服空間,但顯然對抗失效,很努力,但少了想像的延展。而宛如子宮道般的空間設計,雖有巧思,但因為沒有相對應的導法或演法去對應,因此落到最後,一切都平平順順地滑過去,如同演員口中的話語,一切沒什麼稀奇。

回到前述所提,若能將空間做為意識的展示,分佈開來將夢和潛意識空間化,會不會有可能拓展出更玫麗奇異的色彩,則有待實驗和探索了。

演出場地:Woolloomooloo Xhibit

高俊耀

2015/08/29 19:30

點閱率: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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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戲如果真的要批評,可以從開演的第一分鐘說到最後一分鐘,但這樣做,又說明了甚麼?有意思的事情在於最後她們說了一個故事:一對夫妻如果知道即將誕生的小孩有七成是唐氏症,那還要不要生下來?

作為某種失敗者寓言,她們的決定和面對是清楚的。演吧,面對那可能慘不忍睹的結果,以及,期待也許不那麼糟的三成意外。

從這裡反觀她們可能怎麼看藝穗的參與,作為某種試煉場,某種成長的儀式,她們要交代的不是來看戲的觀眾,而是自己。而看戲的我們,在看的當刻轉為見證者的身份,見證如斯種種,又怎麼好意思再指三道四呢。那後續有意思的問題是,這場參與對於她們來說,只是一段美麗的青春記憶,甘苦同味,還是清楚認知到問題所在,日後有所沉澱和累積。當然,那是後話。

p.s.也許這已經是目前工作的某種現象,割裂而分心的狀態。但覺得還是應該提出來討論。當演出正在進行中,不確定是製作團隊還是演出團隊的後台技術人員,在觀眾視線所及之下,無所事事時就是滑手機。這讓我想起某次在牯嶺街小劇場二樓看演出,無意間往身後的後台一看,發現數位沒有執行技術的後台人員正埋頭滑手機,而前方舞台演員正七情上面地喜怒哀樂,如此弔詭的發生自然形成了荒謬的對話。這不禁讓我在想,做劇場的我們,不管台前幕後,我們對於「專業」的想像為何?

演出場地:享巷 Rhythm Al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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