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個機會能好好看看《完好如初的星期二》這個劇本?
A House,白牆、暖黃色的燈、大片的落地玻璃窗,配上雅致的桌椅擺設,若是想在某個午後偷點閒,這個約莫可容納30個座位的空間,確實是一個好選擇。不過,若是要將它作為「演出空間」來看待,那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使用「咖啡廳」作為「演出空間」至今似乎已經是非常令人習慣的事情,有一點文青感、一點優越感,外加都市中凝結的優雅,總不可能是扣分的吧?不過如果這是我們可以繼續經營下去的路途之一,也許該開始試著讓眼睛脫離「咖啡廳」這三個字東西的表象,而能去用到每個場地骨子裡的氣味,也不往藝穗節費心網羅了如此多樣的場地們。
先來到戲上頭,演員黃睦容與劉姮妤,從開場就是情緒高亢又短促、來往語句不搭軋的對話,使人從起始就感到強烈的詭異。那種詭異感,起先是令人期待的,尤其劉對年齡相仿的黃睦容喊著:「我可是你媽耶!」,那一刻我腦海瞬間閃過《遊戲邊緣》,一邊眼看著場上的安排都有怪異,想著《完》劇也許又是一齣血色童話般的扮演遊戲,讓人有點興奮。只是,隨著不知是導演安排或是演員發想的道具創意使用法(手機不當手機、吹風機不當吹風機),加上不斷更換的角色關係還有場景,我的腦中開始被快速又雜亂的符號佔領,雖然很想努力閱讀一切,卻不得其門而入。
兩個角色有時是母女、有時像情侶,有時又像是彼此的分身,這種設定原可以很有趣,但今日的呈現稍嫌茫亂,讓人跟不上。私自也覺得劇中的含蓄造成可惜,台詞中明明就企圖談到同志,卻小心翼翼的很,讓人看得有點憋,如果愛都沒有明白,觀眾在當下就很難強烈同感到爾後呈現的壓抑跟無奈!假設真有意圖要談到同志(或者其他),也許可以再想想如何安排,取代用怨懟跟哀傷把已經進場來的觀眾罵得一起沮喪。因為那樣,真的也令人有點無力。
戲仍舊有可供反芻的小趣味,接近尾聲,黃睦容將場上能夠拿得到的物件,一個個塞進劉姮妤的衣服中,讓她看起來像是妖怪,以佝僂之姿展現在觀眾面前。而後,劉又一把抓下黃留下的泳帽和蛙鏡,塞進自己的身體,像是努力挽留著某種失去那樣。這個動作,很簡單,意義卻至少可以延展開來。
回到頭,若是戲的氣質能在該場地中,找到連結的方式,就又能幫助創作者多表達一些,但如果我們只是把「咖啡廳」,理解成「有美美的桌子跟椅子」,可以拿來蓋出我已經寫好的劇中場景,那麼就可惜了每個咖啡廳各自不同的個性。也使一齣戲,開始和它的所處之地產生尷尬的排斥感,實際距離近了,離達成對話卻遠了。
其它意見:可能是坐在第一排地板的關係?總感覺整個舞台跟觀眾的距離有點近,特定戲劇動作也特別在很靠近觀眾的位置呈現,其實近得有點讓人抓不著意思。其實舞台空間沒有想像中的小,也許演員區位的安排還可多嘗試一些,也同時讓幻燈機在後牆上營造出的光景,更充分地能發揮作用?
另外再提供一個怪奇一點的意見,如果演出之後能開放廁所讓觀眾使用,除了「1.可以上廁所很舒服」之外,又可以「2.讓觀眾進到那個作為後台的秘密基地」,裡面,也許才是使人可以更跨進去一步的契機,裡面就是一切過程的痕跡吧。
演出場地:A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