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自觀眾入場便已開始。
一名演員坐在一樓的樓梯口旁擲著骰子,到了演出時,四名演員二男二女皆身著白衣玩起了十八骰(台語音近『豆』)仔【註1】。劇情往後推延,一對母子提著菜籃對話,在回家的路上,母親阿滿疑似看到了一群(無形)人在路上出現,導引出兒子面對母親先前產生異變時,所經歷不愉快的回憶。
有幾幕戲講述仙姑身為神明乩身,指引信徒解決困境的辦法,但大部份的信徒仍舊在苦海中浮沉,對於仙姑所帶來的神明指示覺得無效而產生異議,在神壇前發生爭端,破碎的劇情編排接軌令人摸不清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在混亂當中,主線導向阿滿接受仙姑轉達太子爺的指令,太子爺稱阿滿本身帶天命,必須為太子爺服務,當起乩身方能使家運發達,全家因為太子爺指示設定神壇,不斷協助太子爺辦事造成家庭秩序混亂,最後阿滿因出現暴力行為而被丈夫強制送醫就診。
《離神記》劇名取得巧妙,就民俗觀點來說,其一來自於乩身為神明附身,本身元神需暫時退離或走避,避免影響神明降靈,導致元神受損,其二就科學立場而言,精神解離所產生的多重人格確實是心理疾病偶見的一種狀態,編劇選擇了以阿滿小時候的記憶來埋藏屬於太子爺人格的起因,但其中所隱藏的問題點也相對的被凸顯出來,對於神鬼宗教信仰的判定,是否亦有異於其他的不同解答?
本劇採用台語文寫作,演員對白有90%皆為台語發音,但在交談的過程中,可以發現劇中人的對話方式,仍舊是以國語的架構為主,缺少台語爽利的語感。筆者在聽著演員的對話時,考量這些對白的內容是否合乎一般生活使用對話時的口語方式,發音正確度尚不在此論(台語在不同地區腔調不同),但許多硬用國語字彙轉化為台語發音的方式,不若直接國台語混搭,或略帶一些台灣國語還較能提升對白的流暢度,否則只會彰顯演員在台話對話上的不熟稔,適得其反。
開演後三十分鐘,本劇演出重心才逐漸明朗,演員在角色切換上沒有明顯的提示,每個人都可能在下一幕換化為不同的角色,道具部份倒是可以化繁為簡,大多可利用象徵性的物品代表,如神明金身、生米等未必需要有實體存在,桌子建議可以僅留一張,讓觀眾能集中焦點在演員身上。
本劇較為特別的點在於精神療養院的醫生為了與身上白衣做出區分,改穿一襲黑袍,手上戴著黑色手套,在醫師對於阿滿不斷施打鎮定劑,企圖否認阿滿眼中所見的太子爺神尊時,是否也在精神層面反喻,這一切對於主角們來說,只是一場黑色幽默?
太多的問號在本次演出中產生,卻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具有說服力的解答,殘存的是發生過的事件,以及為數眾多的未完成習題。
【註1】十八骰仔是一種賭博遊戲,參與者有莊家一人及閒家數人。開玩前閒家先各自下注於自己面前,完成後由莊家先擲骰子,再依序由各閒家逐一擲骰子,均以所得點數大小與莊家分勝負。
計點方式係先扣除兩顆正面相同的骰子,其餘兩顆點數合計即為其所得點數。若有兩組骰子正面相同,則以點數較大者之合計為其所得點數。因此,所得點數最大為12點,稱為「十八」(sip⊦-pat),最小為3點,稱為「扁膣」(亦稱BG)。若四顆骰子正面均相同,稱為「一色」,不論點數多寡,均以勝計。若所擲骰子正面均不相同,稱為「無面」,應重新擲至有點數為止。
若莊家所擲為「十八」為「一色」,則立即「通吃」所下之注,閒家不應再擲。若莊家所擲為「扁膣」,則立即「通賠」,閒家亦不應再擲。
資料來源:維基百科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8D%81%E5%85%AB%E4%BB%94
其它意見:1.後輩對長輩的稱謂建議修飾一下,很少有小孩在自己的父母親面前稱父母為老北跟老木的,整體感聽來著實不雅。
2.演員對話聲音偶爾顯得並不清晰,許多對話在混亂中聽不清楚內容,可再做修正。
3.如非必需,道具可盡量一物多用,簡化觀眾視線焦點,將重心放在演出上。
演出場地:寶藏巖國際藝術村 邊境52號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