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作家葛尼(A. R. Gurney)的《Love Letters》在二零零一年由單承矩改編成《收信快樂》後,台灣便不斷地有許多重製之作(甚至在九月短短兩個禮拜內就有兩個劇團選擇這個劇本)。一桌二椅形式的舞台,兩位演員,非常簡單;但這個劇本的困難之處就在於形式上的要求太簡單,不斷被搬演的文本如何在不同演員與導演的詮釋下,看見各自的李政國和陳淑芬或許是最大的挑戰。
華山果酒禮堂的場地內,正中央放了一個正方形木框舞台,一個懸在空中的巨大方形白框將之切割兩半,一人一半,整齣戲可以說是「兩個人的獨角戲」。因信件是整齣戲的核心,這樣一種懺情式的文體,導演選擇讓演員的眼神不接觸(第一次視線相交在戲開演五十分鐘後),演員各自讀/表演著自己寫的信想像對手,所有的互動只能靠聲音與演員想像對方(寫信)的樣子來呈現。
這樣的導演手法很依靠演員表現,可惜兩位演員的情感表現不足以讓觀眾看見角色年齡成長的生命厚度(一齣戲裡從年輕演到老不是容易的事,例如同樣也是不斷被演的《明年此時》);舞台四面的結構使得演員們聲音與表演必須在四個方向之間流動,結果曝露了演員聲音不夠大、咬字不夠清晰的缺點,華山這個場地比觀眾席加上舞台還要大上一倍,演員聲音一旦背對觀眾就散了。場上巨大可轉動的白框也不見將空間分割以外的其他功能,只能成為一道很美但尷尬的風景。
相較於李政國(陳冠伯飾)從學生到四五十歲男子的變化(戴上手錶、眼鏡)及壓抑的扮演製造出爆發的反差,陳淑芬(林珈妤飾)則始終如一,彷彿她在成長到某一個階段後時間在她身上停下來,在一百一十分鐘的戲裡,一位橫跨了將近半世紀人生的角色,觀眾卻只能看見她一再重複相同的激動,看不見轉折與大吼的必要性(因為角色情緒很強所以好像應該大吼)。又戲裡走位幾乎都只在舞台之內的範圍移動,故當角色離開框框時都會特別注意在劇中的意義還有角色心理,但似乎是多想了因為我看不出走出或走回框架的一貫動機。
本齣戲雖有著缺點但總體而言是個用心的作品,劇團有沒有誠意觀眾感受得到,希望暖光劇團這個年輕團隊在路上繼續堅持下去。
其它意見:觀眾席一樣的高度,使得後排觀眾視野受限。
演出中途還有華山園區的廣播,蠻尷尬的。
演出場地:華山1914文創園區 果酒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