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想《業餘人生》的演出時,忍不住先想起更久以前,編舞者在「下一個編舞計畫」舞展裡的作品《邊緣人物》。上次的表演者大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看起來像高中生的舞者原來其實是研究生,像國中生的其實是高中生,像小學生的是國中生),他們身上揉合著一種超齡稚嫩的氣質,場上漂浮著一種不在「常規」、「正軌」裡的狀態,在主流價值以外的狀態。
這次《業餘人生》,由一聲哨子、清一色救生員款白T紅海灘褲的年輕男生拉開序幕。年輕男生高矮胖瘦都有(其中一位的氣質中性,我不太確定他的生理性別是男生還是女生),只有一位綁著馬尾的男生看起來有運動員或街舞小子的氣質,其他人平凡一如不具備動感細胞的你我,或是說被台灣的讀書至上制度消滅了運動細胞的你我。(嗯,這樣講好像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各種戲劇課程裡常見的肢體開發、暖身活動、信任遊戲等等,由編舞者一幕幕串起,台上表演者當然沒有科班舞者追求的優雅舞姿、高難度技巧、整齊劃一默契,但各種被暴露的拉扯對立,或是互助支持,這些遊走在驚險邊緣的真實張力甚是好看。
他們講述印象深刻的童年經驗,有看起來愉快開心的團體時光,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脆弱時刻。每個人都在一次次的攻擊別人和被攻擊之中成長,滿地的各式玩具,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既是保護自己的城堡,也是在前進中不停拉扯自己的障礙物。
不知今年幾歲的編舞者很喜歡八十年代的搖滾樂,上次《邊緣人物》是Nirvana(如果沒記錯的話)搭配不停將自己拋出去的小女孩舞者,這次是Guns N Roses的 Sweet Child O’ Mine搭配各個以自己為中心的旋轉小宇宙。表演者既是一個個有自己面貌的獨立個體,又是完整的一個群體。其實我也說不清自己很喜歡這兩個搖滾樂的片段的原因,是因為回憶被勾起,還是因為那一種類似看碧娜包許舞作時會出現的被觸動的感覺。
後話:其實蠻好奇《邊緣人物》裡的小妹妹,今年是甚麼樣子了?剛剛發現《業餘人生》有臉書頁面,說不定可以融合去年、今年、未來的動態,發展出另一種結合了真實人生的創作吧。
其它意見:不知是不是因為場地的音響太差或錄音品質的關係,中間聽起來像是編舞者與表演者之間的訪談的一大段錄音,經常聽不太清楚,儘管看到喇叭已經轉向面對著觀眾。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