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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邊緣人物計畫《業餘人生》

平均心等
1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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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銘宸

2015/09/12 20:00

點閱率:536

11110.5

清一色白踢雪紅短褲的制服服裝,可能有一種去個性或見林不見樹的意圖,就像高中國中國小一路以來必須穿著制服上學活動集體作息一樣。可越是大家穿得一樣,你就越能發現大家(與自己間)哪裡不一樣,胖瘦高矮,身體氣味,聲音長相,肢體慣性...等。除了脫個精光裸體,所有人都穿成同一個德性也是十分人類社會的事情。不過,我想創作者林素蓮應該只是覺得,這樣很可愛,這樣有點酷,所以把它放在舞台上。整個舞台與舞台上的發生也充滿著這樣的意圖和無畏/謂冒犯的直率。

說到素人,不只在《業餘人生》,整個臺北藝穗節絕對少不了。素人永遠是迷人的吧。PORN也是素人的最好看。高中的時候為了升學我去上了一個美術補習班,老師常說,畫畫跳舞唱歌是人生來就有的本能,小時候沒有人不愛畫不敢畫。但因為大人覺得你畫得不好,覺得畫畫沒有路用,覺得畫畫耽誤了該做的事(什麼事?),所以叫你別畫了。久而久之你就覺得自己反正不是畫畫的那塊料就沒再畫了,但人天生到底是該做什麼的呢?或許戰爭是天生的、割禮是天生的、臍帶血是天生的、藝術評論和聖經和醫生護士柯P也都是天生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波多野結衣說她自19歲出道後就再也沒談過戀愛,或許當人開始跳舞後就無法想抖腳就抖腳,就像狗成為導盲犬後就不能想大便就大便。比起舞蹈(性)的意圖或其純粹,林素蓮與素人共同工作所共鳴出的迴聲,或許更多時候已經不是身體或舞蹈。太努力或不夠努力而到達不了的,來不及或早已遠去的,追趕不上或忙著等待,所以身體才必須一直動一直動一直動,為了找到,為了保護,為了躲起來,為了健康一點積極一點,為了留下來,為了拋下,為了更接近,為了好被看見。憋氣為了沉到水裡,吞口水為了不要耳鳴,笑為了不哭,蹲下為了跳起來,躺下為了好好躺著────不只是素人,誰不是如此?是什麼讓素人變成葷人?以前上表演課時徐華謙說,沒有原因的話人是不會移動的,不會起身不會舉手投足不會挪動他的腳,因為演員在台上總愛裝忙裝有事裝很在狀況之內。活動活動要活就要動。生活生活會快樂也會寂寞。人生就是充滿著因為所以吧,沒有原因的人生是否就是專業的人生?

────────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莫嵐蘭

2015/09/12 15:00

點閱率: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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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人生》反轉舞台區和觀眾席區。原本高出的舞台成為觀眾的位置,而觀眾區的座椅全被收入控制室下方。場上的A型鋁梯、救生圈、水波紋的燈光設計,和坐在梯上的表演者,讓整個觀眾席區化為泳池意象。 池內緣放置許多色彩繽紛的玩具和生活物件,七位身著白色T恤紅色短褲的救生員,不斷的跟著哨音、和著口令跑步做操;遊戲式的即興舞蹈、人肉漢堡、啦啦隊競技推舉技巧等等,表演者以不精準的動作與不開展的身體,讓素人表演更具說服力。

然而,他們僅是非舞蹈專業的表演者,在各自領域都各有體悟,所以,「為何而舞」才是素蓮想要探問的,是吧!

其它意見:不知是音響還是錄音品質本身的問題,許多對話錄音模糊難辨,很可惜。
另,票價是如何訂出來的?以這場45分鐘的藝穗節演出,票價是否適當,建議思考一下。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李奧森

2015/09/11 20:00

點閱率: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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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舞者林素蓮在前期企劃露出時就以模糊文字隱隱勾勒出素人表演者各自處於所屬領域的邊緣狀態,以身體形貌、運動方式、社會成就、性向與自我期待作為主要座標;對照小劇場表演界另一波以失敗者為名的素人之亂,《業餘人生》有相似的出發點,以失敗為名而舞。相較於小劇場界素人之亂的陰憂諷刺、反社會抵抗與悲傷論述,林素蓮的素人兵團構成了較為平穩、溫和質地的身體陣仗以及話語首腦,以此第二次與素人合作的作品而言,某種俱足台灣性格的軟爛、樂觀式抵抗觀點逐漸成形,並與舞蹈圈普遍的歐美命題與其龐大話語權結構做了一次性分裂。

舞台被觀眾佔據,而觀看席被推入牆壁深處,表演於底處發生,危岸觀眾目睹陰影處的塑膠苦役列車滿場,燈光設計游泳池水色晃動,暗示我們在觀看某個底部世界奇觀。七人兵團全員一致以紅色游泳短褲與白色運動上衣現身,列隊跑步,笨拙熱誠地暖身,口號、哨音、勁歌金曲、塑膠製玩具以及台港式偶像大排舞。表演者坦蕩蕩呈現台灣弱少年的運動感,規律但缺乏爆發力、熱情但毫無精準度,表演者以素人之姿登場,但編演者的命題讓沒有任何國防抵禦功能的校園軍事操課、流行文化隱隱穿越表演者的身體而過,《業餘人生》巧合地呈現後解嚴時期身體的規馴服從,即便精神軟爛,但身體絕對是集體權威意志的武器,即便素人稱沒有專業訓練,但仍舊徒手承接後獨裁時期的國家想像。身體是蒼白的、肌肉是鬆散的,意志則是社會主流想法的載器,任何單一身體難以存在於社會集體意識之外,國家與社會儀俗頻繁地對個體進行身體操練,即便主體昏昏欲睡。

人力列車仆街輸送滿嘴漢堡的大型表演者蠕蠕移動,人肉起士漢堡,弱弱相戰,弱弱霸凌,但很快地又被吸收進溫和的社會母體之內。球隊形勢隱隱出現,投擲者向抱有半截模特人像的敵方擲出攻擊物,模特人像後的表演者應聲倒入其他表演者保護臂膀,頻繁替換、昂揚接受攻擊,一方則是處於游移戰台上的失敗者,展演意志的頹然。《業餘人生》讓表演者們以群體為單位,快速流通於舞台,即便作為社會邊緣的參數,舞蹈者呈現廢業少年的時代精神,喃喃自語、回房吃漢堡,「弱抵抗」顯現了在國家意識虛張膨脹之處的存在之難。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謝東寧

2015/09/11 20:00

點閱率: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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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演出場地是在青少年育樂中心演藝廳,我一直到走出劇場,都以為是一群青少年素人舞者在跳舞,舞者謝幕時我還喊了幾聲BRAVO!因為想到過去一年,在某高中藝校教表演課的挫折,心想編舞者林素蓮好厲害,表演藝術教育就該如此,舞蹈是屬於大家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上台跳舞,身體自由是心靈自由的第一步,這種觀念要從青少年的藝術教育課程開始。

但是,我在回家捷運上打開節目單細瞧,唉呀,舞者雖然是非舞蹈科班,但都是大人了,而且大部分是藝術相關科系,此時我的推廣標準立刻退位,藝術標準自動浮出,在乎的也就不只是素人們可以跳舞而已,並且是這些身體的表現,到底想說些什麼?

每次都要抬出碧娜‧ 鮑許老奶奶;為什麼要動呢?這個問題至少林素蓮開始質疑,國內好多大小舞團舞蹈科系研究所,好像都不在乎,身體觀念一直未超越現代主義。而可惜的是,這個演出,從每個舞者都穿著紅短褲、白T恤的整齊劃一,就明白標示著難以探究,每一個人不同的舞蹈「動機」,而那些五彩繽紛的、奇形怪狀的、形形色色醜陋善良的人性「動機」,可能才是創造舞蹈(動作)風格之關鍵。

我很喜歡舞台的運用,反轉觀眾席及舞台,成為一個游泳池,泳池內推滿日常生活物件,可惜直到最後,水的意象只成為裝飾,並未溶解所謂科班(專業)舞蹈的既有觀念。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貧窮男

2015/09/12 20:00

點閱率: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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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17變成游泳池?
原來Y17還能這樣玩,觀眾席全部收納成一堵牆,形成諾大的空間,成為舞台,原本的舞台,變成了觀眾席。觀眾居高臨下,面對著對面的水深危險,以及A梯成為泳池邊的救生員的瞭望台,表演區的邊緣放滿了形形色色的玩具,這是觀眾進劇場的第一個震撼印象。

雖然是舞蹈,但編舞家運用了許多會讓表演更有看頭的導演手法,重複與堆疊,真實與疏離等:七個演員,跌倒站起跌倒站起…;人肉漢堡,疊完一個,再來一個,又來一個;真實來自內在深處的故事,喇叭播送著喋喋不休的語言,或是不相關的話語,疏離視覺與聽覺的共同默契。

重複不就是當兵生活的拿手好戲,七個穿著白衣紅褲的男生,在泳池畔出現時,列隊整齊小跑步暖身,操練各種技能,七個人同時或是交錯做同一件事情,就有了舞蹈的節奏,但不僅於此,這些看來非舞者的演員們,在舞蹈的設計與編排後,戰戰兢兢完成了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像是啦啦隊的拋人舉人翻轉等技巧,全轉化成舞蹈的節拍,即使系列間的轉換也順暢連接得天衣無縫。

在彈力球上一直跳的動作也讓我想到彼得格林那威「淹死老公」中一開始在暗夜大街上跳繩的女孩,麥可尼曼那極限的音樂,重複中帶有變化,小女孩每跳一下則數一棵星星的名稱。七個演員也會形成團體,團體間的霸淩、開玩笑也都沒少,但是隨著那種信任,各自展現拿手把戲,共同以肢體完成許多挑戰的使命感,以及最後的接吻戲,無形中逐漸成形的情感卻讓我動容。

那種同一條船上的廝混,從歧視從不爽到共同任務彼此信任,不用勾肩搭背不用虛情假意,透過舞蹈的轉譯,我們即可擷取到那股暖流,那革命般的情感,他們以非舞者的身體一起完成了這讓人吃驚又目不轉睛的作品。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貢幼穎

2015/09/10 20:00

點閱率:373

11110.5

在回想《業餘人生》的演出時,忍不住先想起更久以前,編舞者在「下一個編舞計畫」舞展裡的作品《邊緣人物》。上次的表演者大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看起來像高中生的舞者原來其實是研究生,像國中生的其實是高中生,像小學生的是國中生),他們身上揉合著一種超齡稚嫩的氣質,場上漂浮著一種不在「常規」、「正軌」裡的狀態,在主流價值以外的狀態。

這次《業餘人生》,由一聲哨子、清一色救生員款白T紅海灘褲的年輕男生拉開序幕。年輕男生高矮胖瘦都有(其中一位的氣質中性,我不太確定他的生理性別是男生還是女生),只有一位綁著馬尾的男生看起來有運動員或街舞小子的氣質,其他人平凡一如不具備動感細胞的你我,或是說被台灣的讀書至上制度消滅了運動細胞的你我。(嗯,這樣講好像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各種戲劇課程裡常見的肢體開發、暖身活動、信任遊戲等等,由編舞者一幕幕串起,台上表演者當然沒有科班舞者追求的優雅舞姿、高難度技巧、整齊劃一默契,但各種被暴露的拉扯對立,或是互助支持,這些遊走在驚險邊緣的真實張力甚是好看。

他們講述印象深刻的童年經驗,有看起來愉快開心的團體時光,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脆弱時刻。每個人都在一次次的攻擊別人和被攻擊之中成長,滿地的各式玩具,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既是保護自己的城堡,也是在前進中不停拉扯自己的障礙物。

不知今年幾歲的編舞者很喜歡八十年代的搖滾樂,上次《邊緣人物》是Nirvana(如果沒記錯的話)搭配不停將自己拋出去的小女孩舞者,這次是Guns N Roses的 Sweet Child O’ Mine搭配各個以自己為中心的旋轉小宇宙。表演者既是一個個有自己面貌的獨立個體,又是完整的一個群體。其實我也說不清自己很喜歡這兩個搖滾樂的片段的原因,是因為回憶被勾起,還是因為那一種類似看碧娜包許舞作時會出現的被觸動的感覺。

後話:其實蠻好奇《邊緣人物》裡的小妹妹,今年是甚麼樣子了?剛剛發現《業餘人生》有臉書頁面,說不定可以融合去年、今年、未來的動態,發展出另一種結合了真實人生的創作吧。

其它意見:不知是不是因為場地的音響太差或錄音品質的關係,中間聽起來像是編舞者與表演者之間的訪談的一大段錄音,經常聽不太清楚,儘管看到喇叭已經轉向面對著觀眾。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穆芹

2015/09/10 20:00

點閱率:346

11110.5

觀眾反客為主,坐在舞台上,看著椅子已撤開的觀眾席區地上散落一地的玩具和物品,接著游泳池、救生員、小美人魚、遙控車、漢堡、才藝比賽、王子的吻、海灘球、木馬、玩具鋼琴、打靶練習、和更多人生會遇到的瑣碎的事物、動作、人出場,共同組成了《業餘人生》。

編舞者林素蓮強調一定要使用素人舞者,因為他們有動作該有的氣韻,七位身形各異的表演者,有點落拍跟不上點的舞步,反而讓接觸即興和鄭智化莫名其妙的合拍,所有的物件看起來凌亂卻似乎有自己的規律,同樣看起來很隨興隨機的動作,其實經過仔細的編排,當背景音出現了一段一段關於對於年齡的增長、對於自己的懷疑的對話,現場的演出則展現了或許在自嘲、搞笑、掙扎、衝突、合作的各種氣氛,有時互為表裡,有時毫不相干,當瑣碎變得極致,累積的量體就會顯得偉大,45分鐘的演出,應該是創作者與表演者長期的合作,以每個人的特色,編輯成一篇作品,從細小的線索裡,也讓我更想要知道這些應該是身為邊緣人物的表演者的現實人生故事。

演出場地:臺北市青少年發展處三樓演藝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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