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神界,地面人間,地下鬼方。
神高高在上,俯瞰人間;人庸庸碌碌,向前追趕;鬼幽幽緲緲,自成一方。
神的高度,人無法企及,因而追尋著太陽的光,想要更靠近神的境界。
那些無法前進,或只能停滯的人,就會向下陷落,進入鬼方。
鬼方看似存在於虛無飄緲處,不得其門而入。
實則存在於你我身旁,包容著不被待見的邊緣人們。
劇組以一對兄弟的成長經歷,藉由多年後的第三方自述(應為弟弟本人),從多年未見的兄長死亡通知,逐漸拾起了對兄長遺失的記憶。在分為三條主要敘事線(弟弟、哥哥、第三者)的各自表達中,弟弟遵循著社會規範,汲汲營營地生活著;哥哥成為大眾眼中的弱勢者,不斷的遭受拒絕與歧視。日深久遠,當弟弟逐漸變老,成為社會群體的一份子時,哥哥的樣貌卻停滯在兄弟分離的那一天,逐步褪去自身存在於弟弟記憶裡的脈絡,抹殺曾生而為人的一切痕跡。
對於邊緣人如何進入「鬼方」(或是進入同質者的圈子)的論述,在建構的過程顯得較為輕描淡寫,台下觀眾僅能從已經進入鬼方的這些「鬼」當中的喃喃自語,清楚的知道這些「鬼」的前身也是「人」,在某部份的自我死去時,選擇將自身的時間點停滯在想要逃避的當下,逃入自我意識層面的化外之境,直到生理軀殼停止呼吸為止。
T型舞台的使用有點意思,飾演群鬼的演員洽著觀眾席的中間走道遊走,齊聲朗誦歌唱著著關於鬼方的歌謠,再逐漸簇擁至舞台上,身為第三者的西裝男子在鏡框式舞台上講述著故事,隨著演出過程的推進,哥哥穿梭於台上與走道間,逐漸成為鬼方的一份子,弟弟卻在兩人分離時才踏上走道,用童年的形象成為哥哥回憶裡的最後憑藉。
劇組運用藍色系(藍染、藍色燈管、藍色燈光)及紗質材料舖陳的舞台設計,藉由劇情推進,落地的在黑箱劇場內建構出一個屬於鬼方的化外之境,對於鬼方的構成與描述,仍缺少了精準的描繪。兄弟因應時間延展背道而馳的人生路徑,對應著雙方身上的服飾造型變化,映照著中年男子身上被遺失的回憶,是全劇讓人最為動容的片刻。
我們雖生而為人,或許也有一部份,已經在不知不覺時,留佇鬼方。
其它意見:1. 因場內較暗,僅有觀眾席中間走道兩側安有藍色燈管,請場內前台人員注意提醒觀眾行走安全,安排人員在兩側注意入場狀況。
2. 因座椅為同一高度,越向外側坐的觀眾向內(中央走道)注視時,演員有許多動作容易看不見,可再思考座位高度或擺放調整。
3. 延遲進場請告知觀眾預估約需多少時間,預計3點整演出,因不可控制的狀況延遲至3點12分進場,直至3點20分開演,容易讓2點多就在樓下排隊等待進場的觀眾感覺不耐(排隊時,觀者後面就有人不斷地在詢問何時才會演出),前台人員也僅說會延遲進場,並未告知任何原因,大家只好在場外曬著太陽,傻傻等待著。
演出場地:西門紅樓二樓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