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否可以說是一個同志尋找最初的戀愛的故事?
表演地點在剝皮寮「僻室」,原為「日祥旅社」,觀眾從建築物的後門進入,穿越兩三間極窄小的房間,最後來到閣樓。演出也就利用閣樓和地面層的落差形成表演的兩種空間,也讓觀看者必須前後上下來回調整視角。
以過氣童星的復出作為開場,透過表演者的歌舞表現和廣播新聞的介紹,煞有其事的虛構出「林士豪」這個過氣歌手的角色,也巧妙引觀眾進入故事情境。但隨著歌手同志身份的揭露,童星迅速引退成為一個故事背景,帶出真正的故事「The Boy Mermaid」。接著,隨著美人魚的夢境與現實世界同志三溫暖的生活交錯,故事也一層層往內裡探索。奇妙的是,一般印象中潛意識裡的夢境總是揭露某種壓抑的暴力,不可解的意象等等,但在這個表演裡,夢境被營造得非常乾淨奇幻,以氣味作為尋找愛情的線索,美人魚跟隨著一個又一個男人,但卻不自覺的在尋找最初讓他浮出海面的味道。但夢境所對應的現實,卻是在三溫暖中不斷與陌生男人交合,綺麗卻內在空虛的生活。最終三溫暖的房間裡,主角找到了最初的味道,但轉眼卻又如夢境般消逝。
表演者能力不凡,在狹小的觀演距離裡掌握了恰到好處的能量,支撐起這個其實是有點過於簡單的故事。但我只是進一步在想,獨角戲常見的自述手法,某種程度在形式上已經許諾觀眾進入角色的外在現實與內在世界。也就是一切都展示在我們眼前,即便從閣樓往下具有窺視的趣味,卻沒有窺視的實質,因為角色的內在外在都透過自述揭露給我們了。演出過程中,觀眾就是被動的接收一切,享受一切。安全、舒服、享受就是這個表演帶給我的,如果不是能力極佳的表演者,我想演出大概不免會有點無聊.......這種觀演關係在獨角戲中是否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演出場地:剝皮寮173-17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