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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汙染

觀眾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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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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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輯米

2018/08/07 18:00

點閱率: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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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感覺很舒服的演出,雖然一開始讓觀眾面對尚未落下的夕陽實在非常不舒服,也雖然觀點並不新。空間在天台,舞台上是一大片的藍白塑膠布。三個女人分別坐在塑膠椅上作自己的事,許久三人便離開,之後一名裸身壯漢一邊撕著日曆,一邊緩緩橫越舞台,接著走上側邊的平台凝視台下。接著一女人再度進場,她這次穿著鮮紅色的洋裝,不斷唱著〈我家門前有小河〉,另外兩名也換一樣的洋裝,將地上超大的藍白塑膠布捲起,地上鋪滿的垃圾便映入觀眾眼前,女人們開始將地上的垃圾拿起做各種行為。將殺蟲劑當香水噴,用假髮擦拭身體,鑽輪胎滾來滾去,用保潔膜包覆自己的頭,用黃色水管自慰,或是打開一瓶在垃圾堆中礦泉水來喝,然後走去一塊綠地大便。接著她們將一個保力龍箱子打開,把一個塑膠嬰兒,放在箱子裡用塑膠刷子刷他身體、插滿滿的吸管,像是插入海龜的身體一樣。

接著女子們很快地將垃圾塞在網子底下,然後離開現場,再出來時她們每人分別拿著鐵鍊發出噪音,鐵管敲打以及輪鋸機鋸木頭,依序發出各種噪音。而這時站在平台上的男人開始不斷唱著那魯灣,女人們停下來,她們將磚頭疊在平台前,一女人站在男人前方開始不斷甩他巴掌,男人繼續唱著。女人將自己的紅色洋裝脫下,套在男人脖子上成為一環紅圈,而她則裸身離開,另外兩名也將紅衣脫下甩地離開。男人走下平台繼續唱著,走至已經空了的舞台上,背對觀眾,面對著早已日落的夜晚街景,又像是微微滲著血的天空繼續唱著。而三個女人換了最初的衣服,與男人一起面對夜景,空氣中響起了蘇芮的「一樣的夜晚」。

以上的行動對照劇名《污染》,可以大概明白創作者的意圖。這污染有一種侵佔的意味,既是人類對自然環境的侵佔,也是外來者對在地者的侵佔。

表演者們雖然都年紀輕輕,但是在身體的使用上,卻相當自信不扭捏,每個行動所連結當下的眼神都是非常專注的。雖然在一些現場意外的處理有些踉蹌,例如兩個女人將塑膠布捲起,卻因為天台的大風影響了原本的身體節奏,即便如此卻也瑕不掩瑜。

而編導在處理場面調度上也相當溫柔且大膽,有一種棉裡藏針,表面順服,實則不屈服的感覺。就拿有一段來說,一個女人帶著輪鋸機,她走向觀眾前面展示一個紙板,上面寫著「藝穗節關心鋁鐵產火花建議改木頭」。這時突然就將觀眾把劇場時空瞬間帶回藝穗節場地,並且思考創作者原本要做的以輪鋸機鋸鐵管的聲響效果,以及因主辦方下指導棋而被迫放棄的來龍去脈。那精神狀態也像是後來男人唱著歌被甩巴掌,卻沒有停止歌唱一樣。

而我個人在思考的地方則是編導在性別上的處理,雖然演出內容上都是在給人們對於環境保護的省思,但就上面的行動來看,其實觀眾也可以解讀為「就是女人對土地環境造成的污染而繼續快樂荒誕地生活著,男人則受到女人的壓迫,卻依舊不屈不撓沈默地歌唱著土地關懷」。如果表演者皆為同一性別,這個問題比較不會突顯,卻也因有了不同性別以及不同態度的行事,很難免地會朝向這個方向。倒不是說不能如此,因為創作者的確是可以對女權提出自己的看法,只是會想問的是,編導是經過思考而如此選擇,還是那是不自覺的潛意識?而這結果就會差非常多了。

不過,看完演出之後,能與已落日的天空共同相處,好好看看因為天天面對各式螢幕而很久不見的天空,是一個非常棒的享受。

演出場地:臺北國際藝術村_頂樓

鄭宜芳

2018/08/07 18:00

點閱率:383

110.500

來自玄奘大學的年輕團隊將自身面對河川汙染、塑膠垃圾、濫墾濫伐等環境議題的感受,以類似「行為劇場」的方式傳遞環境議題的迫切性與真實性。然而其中尚未純熟,可更加以思考的地方為,面對這些已然存在且眾人皆知的環境現象/議題,除了如實地將之搬上舞台,是否還能提出自身的觀點與挖掘對相關議題的批判度,形成屬於自己或作品的劇場語言。例如呈現河川、海洋充滿垃圾時僅是表演者在高唱〈我家門前有小河〉兒歌後,即臥地翻滾其間;以及表達現代人的生活已讓塑膠全面佔據時,只是在塑膠娃娃身上插滿吸管和用刷子刷洗。每一個行為片段由於缺乏自我觀點轉化和內在動機的支持,以致整個作品處於疏離、碎片般的狀態,亦無法促使觀眾對環境議題更有感。但以一個更遠的角度來看,自然環境的持續惡化是對青年人與下一代的預支,而年輕一代對社會持續提出反饋和行動時,亦是社會能保有改變的動能。

演出場地:臺北國際藝術村_頂樓

吉米布蘭卡

2018/08/08 18:00

點閱率:421

110.500

這是由玄奘大學影劇藝術學系大一所組成的團隊,演出內容如劇名,談的就是環境的汙染。老實說,這個作品並不OK,也很不像戲 (看完演出甚至覺得團隊應該報名「其他」類),嚴格來說比較像是多個行為藝術組合而成,還是非常鬆散的組合。劇組放入了許多汙染現象:充滿垃圾的河流海洋、眾人的生活逐漸塑膠化、濫墾濫伐的新聞播送搭配高唱著娜魯灣的族人等。但這些都僅停留在大家都已經知道的現象,尚未轉譯成明確的觀點與劇場語言,以至於作品有著讓人抓不到重點的尷尬,觀眾也看得很疏離 (但那些個巴掌打得很響就是)。

不過,團隊所選擇的素材與表現手法其實非常豐富,私認為若能精簡提煉,慢慢摸索自己想要創作的風格,其實很適合往行為藝術類前進,不需要將自己鎖死在一般劇場的慣性。

像是場上大片的藍白帆布下有著各式各樣的垃圾,舞者們在上頭翻滾:拿殺蟲劑當香水、以保鮮膜當衣服、甚至是把水管當成情趣用品。最後,用硬毛刷子幫嬰兒洗澡,嬰兒卻長成了蒼蠅拍、牛奶瓶刷等。進一步思考,也許可以利用這些物件串成一個故事:一個人類逐漸被塑膠包圍吞噬,最後變成塑膠的故事。又或者是後半段,舞者們就著破壞山林、非法開發的新聞片段聲音,將場上隨意放置的磚頭,不顧族人反對聲浪,硬是一塊塊的搬蓋上去。既然場上已經有不少磚頭是拿來壓住觀眾席地墊的,不妨在此時就跟著一起拆台,甚至是可以驅趕觀眾離開(地墊),讓觀眾親身體驗安身之處被拆得什麼都沒有的感覺。堅持高唱娜魯灣的男子,是原始部落的族人,也是山林的守護神。進場時邊走邊撕去胸前日曆的行為,是時間流逝,也可以是倒數世界末日的來臨 (設計上需要再思考),加上後來被暴力賞巴掌一段,讓「汙染」這主題所可以表現的,不光只有看得到的環境,更讓人心寒害怕的,是破壞這些環境的,汙穢的人心。

雖然《汙染》這作品現在看還不及格,卻已然有滿手的好材料等著雕琢發揮,就待時間跟經驗熟成啦!團隊還很年輕,努力衝撞出自己的美學吧!

演出場地:臺北國際藝術村_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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